，问道：“姑娘家中可有兄长？”</p>
秦杳抿着笑，很和善的样子：“有三个呢，你说的是哪一个？”</p>
“他六年前到过沧浪郡，和姑娘年纪相仿，长得极像。”妇人毫不停顿地说道，仿佛那个人的形象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。</p>
妇人的目光胶在秦杳脸上，仿佛心中有笔，要将这容颜一笔一划拓印下来。</p>
像啊，真像！跟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若非这姑娘笑得温柔随和、平易近人，她都快以为当年那个公子，是她女扮男装了。</p>
秦杳哦了一声，问：“你找他什么事？”</p>
妇人一怔，思索片刻，有些黯然，退后一步，当场跪下给秦杳磕了三个响头：“公子大恩大德，无以为报，还望姑娘，能替奴家捎一句谢。”</p>
她的确拿不出什么能够报答恩人的。</p>
“知道了，我会代为转告的。”秦杳受了这礼，转身与北商两人下了楼。</p>
不是说杀父之仇么？怎么又变成大恩大德了？泽坤的脸还是像冰山一样冷漠，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：他觉得自家教主要是老跟这种说话颠三倒四的人混在一起，那他们元沧教，得完了呀！</p>
三人走出了杏花微雨，妇人还起身，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，讨赏钱的小童将她扶起来，问道：“嫂子，你认识那位神仙姐姐？”</p>
妇人微微点了点头，离了魂儿似的，搭着小童的肩走回曲台，扶起了木琵琶。</p>
她犹记得六年前的冬天。</p>
薄雪如絮，寒冷似要渗进人的骨子里，雪水化开，地面一片泥泞，又湿又滑，街上行人很少，都裹着厚袄棉衣。</p>
此时，她穿着一身破烂的春衫，正被自己的赌徒父亲拽着往窑子去。</p>
她顽强抵抗，却因力弱而不敌，被那老畜生一路拖行，冻伤的皮肤再度皲裂，血迹混着泥水，衬得她狼狈不堪，便是街巷讨饭的乞儿也强胜她百倍。</p>
她一路哭嚎，嗓子都喊哑了。围观的人这么多，却没一个上前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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