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最后一堂化学实验课在实验楼结束，放学铃响，众人收拾好器具就离开了。</p>
万柠收拾得慢，她抱着书走到楼梯口时，身后已经没有人了。</p>
台阶下是三三两两结伴交流着晚餐内容的人群，章芸溪跳动的马尾也在其中，她身旁就是陈濯飞，两人似乎在讨论刚才的实验内容。</p>
万柠的脚步变得更笨重了，鞋底像粘了胶水，只能从台阶上一格一格缓慢地走下来。等她走完一段台阶，前方的人已经不见了，嘈杂声从底部传来，隐有回音，随着他们离开这幢楼彻底消失。</p>
实验楼变得安静空旷。</p>
她站住不动了。</p>
人的情绪就像一个容量杯，平日里只管往里倒水积压，但杯子的容量有限，等到水满过溢，在某个独自一人的时刻，就会狼狈地流淌出来。</p>
想起白天的狼狈，她不由得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去了，否则在她以为纸条主人是陈濯飞的情况下，假如将回绝的信息发给他……</p>
将一个自作多情的自己全然袒露在对方面前，万柠几乎不敢想象那有多可怕。</p>
她早该明白，暗恋是一个人的独角戏。无论是她虚构出的陈濯飞，还是被她隐瞒的章芸溪，他们大概永远不知道，她在心里上演的这些戏码。</p>
从头到尾，只有她一个人是惹人发笑的小丑。</p>
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。</p>
此刻，在空无一人的实验楼里，白天被打断的情绪宣泄而出，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，万柠才敢真正袒露自己的内心。</p>
陈濯飞折返回来的时候，就看见女生抱膝坐在台阶上哭。</p>
她哭得无声无息。因为没有用发绳，黑发乖顺地扫在肩头，眼泪从下巴挂下来，被她忙不迭用手背擦去。</p>
他停下脚步，从台阶下方仰视她。</p>
篮球决赛那一天的场景仍在眼前，那时她的发绳莫名其妙被丢掉，她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高兴，反而温柔地说了一句“没关系”。</p>
他们都以为她是真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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