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塾。</p>
贺朝诲正伏案默书，忽然一只手从他桌上抽走合着的书册。</p>
“嗬！儒经疏议啊，你这小穷鬼也打算考邱院长的亲传弟子？”锦衣少年夸张地笑着，将手中的书展示给屋里的学生看。</p>
这原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，但为了巴结这锦衣少年，屋里半数的人都在笑。</p>
贺朝诲略带病气的脸羞恼出一层薄薄的红色，握着笔杆的手指节泛白，毛笔在纸上凝出一团浓黑的墨花。</p>
锦衣少年见了愈发得意，伸手拍了拍贺朝诲嫩白的脸皮，嗤笑：“没钱买其他的集册？就一本儒经疏议怎么做邱院长的亲传弟子？你求求我，多送你几本书如何？”</p>
贺朝诲挥手甩开少年的手，怒目相向：“畜生！”</p>
锦衣少年挑起了一边眉毛，作势要撕书：“说谁畜生？”</p>
“没说你。”贺朝诲沉声。</p>
锦衣少年落下手，脸上露出哂笑，刚要开口，就听贺朝诲一板一眼地添了句：“你不如畜生！”</p>
锦衣少年脸色一变，呵了一声，当即将书撕成两半，抛向自己的小跟班，指了指窗外的沟渠：“撕，一页一页地撕，撕完给我往那里面扔！”</p>
说着踹了贺朝诲桌子一脚，挑衅道：“回去让你娘来静雪院告我状啊，穷酸鬼！”</p>
这少年正是三夫人许氏之子，贺朝言。</p>
贺朝诲眼角涌赤，双拳捏紧，病白的骨节泛出青色。</p>
但他不敢继续跟贺朝言叫板，他怕，怕连累母亲。</p>
适时，先生进来了，一众哄笑声渐息，贺朝言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。</p>
……</p>
与此同时，林秀也进了贺府。</p>
西苑。</p>
林秀让雇来的小厮将绣品整齐地放到桌案上，然后从怀中掏出那只锦绣钱袋还给那背长刀的少女。</p>
少女掂了掂鼓鼓囊囊的钱袋，眉头轻蹙：“这是何意？”</p>
林秀目染戚色，垂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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