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湖水一般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少女。
燕燕觉得暖黄色的灯光照射在自己的后背上竟然有些热。
她眨眨眼：“要是你不想说也没事。”
顾铭书却在此时开口道：“这是我妈妈写的。”
燕燕敏锐地注意到，青年少有的用了妈妈这个词语，若说他一般叙述都讲的母亲指的是他父亲在后面娶的继母，那么妈妈应该就是指他早年病逝的亲生母亲吧。
“她……呃……为什么要写这个？”
燕燕揉了一下眼角，定定道。
顾铭书立刻答道：“为了保护我。”
保护你？
燕燕挑了一边的眉毛。
“噢，想必她的意思，是让你不要相信你的继母吧。”
青年点头，又摇头，摇头后表情却茫然着。
“是，或者也不是。”
哈？这算什么回答？
燕燕有些无语，但她看出顾铭书是愿意与她分享的，所以她也不再扭捏，反倒是直接催促道：“别卖关子了，顾班长，说吧。”
“我妈妈逝世前，父亲与母亲刚刚准备订婚，所以没有一个人来……”他像是陷入极可怕的回忆，神色有些惶惶，“我那时候刚刚十岁，被从学校接来，见妈妈最后一面。”
燕燕看他状态不对，忙就近从桌上倒了一杯茶。
这茶杯还真好看，做工细致……呸！她在想什么！燕燕赶紧把茶杯递给顾铭书：“喝口水，慢慢讲吧。”
青年抿唇，仰头一口喝干了。
喝完后不知又想了什么，转头凝视着燕燕，语气低沉：“你不觉得和我相处是在浪费你时间吗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！没有，当然没有，你慢慢说，我是耐心听着的。”
燕燕赶紧安慰道。
“妈妈病榻前，枕着她灰色的毛毯，我听见她喉咙里的声音，知道她想要说话，可是奈何什么也说不出来，”顾铭书扶额，眼神已经放空，“她于是拿了一张病房的纸条，用力地写下，不要相信任何人，就狂塞进我手心。”
青年的身体颤抖：“然后，她就与世长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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